文 | Danny & 十一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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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“我每年交30万学费，就是送娃来自学吗？”
这是顺义的一个顶级国际学校，一位学生家长气势汹汹的冲进校长办公室，对校长提出的质疑。
缘由是一个学期都快要结束了，数学老师竟然没有给孩子讲过一个公式，就是将题目交给学生，由学生组成小组自己去想办法解决。
我们一个好朋友Amy妈妈也发出过这样的“灵魂拷问”。
她的女儿Amy在美国的霍瑞斯曼中学（Horace Mann School）上学，这所学校是美国排名第二的顶级私校。
在这所学校里，老师主要的工作是给孩子布置“项目作业”，让孩子们自己准备。
经常是，一节课，老师说不上几句话。
甚至是，一学期，老师都说不上多少话。
Amy妈妈说，她在听到Amy跟自己描述上课过程的时候，脑子里无数次闪现过：“申请过程这么费劲，每年还要4万美金学费，这是来干啥？”
这样的问题，其实也不只是中国家长才有的。
美国有一个创新性学校，叫 HTH（High Tech High），这是一所公立特许学校，由州政府负担经费，所以学区内的适龄孩子可以免费入学。
这个学校采取的也是“项目式学习”，学校里没有铃声，没有上课下课之分，也没有课程之分。老师可以自由采用任何方式教学，教什么、教多少，完全由老师做主。学校里没有测验和考试，学生在学期末要给社区所有人展示自己这学期的项目。
结果，中国家长和美国家长都疯了。他们去质问校长：
学习内容是什么？
怎么证明老师教了他们基本的概念和知识？
能通过标准化测试吗？
别跟我扯什么软技能、批判性思维，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，这些技能有什么用？
这是家长们真实的质疑，和真实的害怕。
2.
是什么让家长如此害怕？
是这些教育正在脱离原有的已经持续了100多年的教育模式，脱离家长从小到大接受的以老师为中心的“老师讲学生记”，脱离了“背课本和划重点”，而变成了以学生为中心的“项目制学习”和“圆桌式讨论”。
比如：小学四年级的学生，州立标准要求四年级学生必须熟知加州历史。
在传统学习方式里，老师会要求学生读些加州历史、背下来一些重点、做几次随堂测验，然后就期末考试。
但项目制学习里，历史老师布置的作业可能是这样的：
假设你是加州报业大亨威廉.伦道夫.赫斯特，要在加州赫斯特城堡为该州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人们举办颁奖晚宴。
你们要负责决定晚宴要邀请哪些加州的历史名人、不邀请哪些人，不邀请的原因是什么。
你们还要确定参加晚宴的人员座位表，用表演的形式录制下参加晚宴的人员之间会发生的对话。
Amy所在的霍瑞斯曼中学，老师布置的作业经常是像这样的：
3+3=6，你是怎么论证和推理的？
或者是：帮助康乃狄格州政府检查河流的污染程度。
在HTH，更夸张，没有学科的分界线，经常是几科老师共同搭伙带一群学生，比如物理老师会和人文课老师一起给学生布置项目。
其中有一个项目是这样的：
人类历史出现了不同的文明，有些很快消失了，有些还在持续。
你们需要去回顾不同的古老文明，从中提炼出一个理论，并找到论据来解释：为什么某个文明总体上发展，或者衰退？
然后用某种方式把论点和论据表现出来，可以是一本书、一个建筑、一个机械模型、一部戏剧或者一个纪录片。
最后的考核就是学生当众展示小组项目。
3.
这样的学习方式搁在哪个妈身上，都会担心。
Amy的妈妈跟我们说，自己顾虑逐渐消失是因为她发现孩子其实特别刻苦，没有人逼她学习，但Amy勤奋到让自己这个当妈的感到心疼：
早上5点多就起床去篮球队训练，然后上课，课后去图书馆查资料、跟同学讨论、去实验室，或者去社区里联系各种人获取数据，其中还要安排好棒球队的训练和比赛，自己还主动报了一个拉丁语课。基本每天都是早上5点多起床，忙到晚上11、12点，有时候甚至还会熬夜。
但是Amy却乐在其中，每天兴冲冲的忙这忙那，斗志昂扬。她说，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家长想要实现但很难实现的状态：从“让我学”转变成“我要学”。
那么，孩子是不是真的能学到知识呢？
前些天我们有机会专访了斯坦福大学教育研究生院的院长Dan Schwartz教授，Dan说美国很多学校现在都在进行项目式学习，他本人也非常推崇这种学习模式。
因为孩子长大后进入工作，就是要完成一个个的项目，让学生在学生时代就学会怎么做项目，学着自己设定目标、组织不同的板块、元素和内容，既要有团队精神，又要有独立工作的能力。等他们进入到工作，就能直接进入状态，而不是什么都不会。
而通过很好的项目设计，学习知识、锻炼技能两方面的目的可以同时达到。采取这种学习模式的学生，在标准化测试中也往往表现得更好。
就像HTH给孩子布置的关于古老文明的项目，有些孩子找到的理论是抛物线，有些是齿轮联动，于是他们就需要了解怎么从物理的角度展示关于文明的理论，进而去学习什么是齿轮、什么是角速度。
最后学生们展示的项目令人瞠目结舌。
下面这张图就是其中一个项目小组的同学纯手工做出来的，齿轮都是孩子们一个个在木板上用激光切割下来的。来参观的成人惊讶的合不拢嘴：这么大的玩意儿是孩子自己做的？
不管是霍瑞斯曼中学这样的传统私校，还是HTH这样的创新型公立学校，他们的升学情况都好到令人发指。
HTH的学生州公立以上大学的录取率是98%，远超全州的43%。
这些成绩极有力的回应了家长的质疑：孩子是天生的“学习机器”，世界对他们是全新的，他们有好奇心、有自驱力，就看这种自驱力和好奇心是被调动和发挥出来，还是被压抑和埋没起来。
4.
其实，拉开不同阶层孩子距离的，并非知识，而是不同教育模式里锻炼出来的思维方法。
我们改变不了孩子所处的校园环境，但“项目式学习”，每一个家庭都可以尝试。
最简单的方法，就是让孩子们“做任务”。
我们有一个朋友麦子，周末经常组织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玩“城市穿越+超市采购”的任务：给几个孩子一定数量的购物款，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赶到指定的超市，在购买了指定的物品之后，剩下的钱可以自由支配。
在这个过程中，孩子们要制定出行路线、计算时间、讨论分工，要想办法找到购买的物品。
要解决纠纷，也要通力合作。
这个简单的任务，具备了“项目式学习”的几个重要的因素：解决实际问题、重视协作、孩子自主决策。
《Most likely to succeed》这个纪录片，让美国的HTH学校声名大噪，纪录片里有一段让我们无比认同的描述：
教育的蓝领工业时代，已经过去了，我们处于一个觉醒时代。未来的教育模式，更多是能力相关，而不是知识相关。
传统的教育还像是浮于海面的冰山看似岿然不动，但实际上，冰山下层已经暗流不止，未来二十年，正是巨变发生的时代。
这些最好的学校，有最好的资源和最好的眼界，他们已经开始对可能的社会结构性变化做出应对。
当你投入巨大精力金钱给孩子做教育选择时，不妨先想一想你选择的教育模式是适应了时代的变化正在崛起，还是属于过去的时代，在快速沉沦？
是引导孩子终身成长、终身学习的能力，还是在填鸭式灌输中磨灭孩子的学习热情，这个选择，形象点说，就是你要给孩子一条乘风破浪的船，还是将他推上一块即将分崩离析的冰面。
在教育的大是大非问题上，选择比努力更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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